普通人民

本篇人物:刘兰芝,焦仲卿,太五(太守五儿子),县三(县令第三郎) 

没错,就是孔雀东南飞哦。上课的时候一个小脑洞,是以太五的视角去写的文,有亿点点自己的私设(有不符历史不符逻辑文笔幼稚的地方(・᷆ω・᷇)×禁止抬杠×


太五如同往日一般立于安湖亭旁念书,只不过今日有点不同,今日又为下九,那位女孩子应该也会来到湖边同玩伴嬉闹。不多时那抹熟悉的鹅黄跳入眼中,只不过……今天只有她一个人。

女孩坐在她往日惯常的位置,从怀中掏出十寸红布,低头细细绣着。不时低头轻笑,两颊潮红。

这是……要结婚了?书不知觉被握紧。可是自己还没有正是和她相知,连朋友都算不上,怎么就……

果真还是自己出手晚了。

太五呆坐在亭中,看着女孩绣完,看着女孩起身回家,看着夕阳沉入湖中,看着星月披洒天空。

旷野寂静,长林起伏。黑夜漫长无边,头顶星光漫漫。太五就这般呆坐于亭内不曾离去。湖面萤虫响起,萤火虫轻轻靠在肩头,一闪一灭,似与庙会上女孩明亮的眼眸重合。

……

“小心!!!”

十五岁的太五从未与女孩子如此近距离接触,淡淡的清香自其发梢饶入鼻尖。女孩子纤细的腰肢被自己环抱,随时隔着衣物虚虚相扶,但仍不可避免肢体接触。太五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胳膊带着脑子,赶忙将其扶正,背过身:“对不住对不住!!!”

“那个……”肩头被轻轻一拍。

“实在对不住!!!刚才赶路实在是太匆忙,撞到你了,情急之下只好……”太五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脸慢慢地涨红了,得亏这是晚上,不然被女孩子看到自己的窘态这可多尴尬啊。

“噗,没关系的,错也在我刚才低着头没看路,那个……我的项链好像被你拿下来了,能不能……”

太五这才感知到自己手中好像大概确实是握着什么东西,刚才紧张过头的他都没感觉到自己把人姑娘家的项链拽下来了。这也太尴尬了吧啊喂!!!心中如是叫嚣,现实(装的)淡定的一批。

“对不住对不住,要不我帮你戴上去?”太五简直想拍死这般轻浮的自己,果然话不过脑子的自己就是个大笨比。

女孩呆住了:“啊?那……劳烦这位公子了。”

太五呆住了,他未曾想过自己不过脑子的轻浮要求会被答应。眼前的女孩背过身,撩开头发,露出脖子。

太五上前将项链帮其戴好。雪白纤细的脖颈衬得那红绳愈加红艳。

“好了这下不会掉了。”

“谢谢这位公子。”

二人相视一笑。

 

“阿兰——阿——兰——”不远的前方,一妇人似在寻找着谁,当看见那女孩子时,径直向这边走来,“阿兰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让阿母我好生担心“见女孩对面还站着一位公子,微微点头,接着又转向女孩,牵起她的手往回走,”走吧,该回家了。”

女孩回过头,看向太五,微微一笑:“再会。”

“再会,”太五向其招手,默默念道,“阿兰。”

安知女目,遂纪其生。

 

“啧啧啧,阿五这是有心上人了?这般留念的表情我还从未从你脸上看过呢。”那抹鹅黄刚拐进墙角,一花孔雀,啊不,一个打扮地跟只“花孔雀”的人踱步而来。

“阿县,别闹。只见过一面的人怎么就是心上人了。”太五略微无奈的看向县三。

“一!见!钟!情!这妥妥的一见钟情啊喂,想当年我跟阿云……”太五自动屏蔽了《县三与阿云的恋爱史》有声情景演绎读物。

“一见钟情……吗?”

     ……

“一见钟情,”酒碗很浅,里面的酒也未喝尽,他的眼神却有些迷离起来,“一见钟情又有什么用,自己还不是跟个懦夫一样,只敢远远地望向她,默默地注视着她的背影……”

那一夜,彻夜未眠。

……

庚亥吉日,焦仲卿与刘兰芝拜堂成亲。

庚亥之日,太五于安湖亭孤独求醉。

“愿汝所遇,皆为良人。惭愧且爱君,则我犹懦也。愿有勇于我,爱而善视之。”

……

自两年前那一日起,太五的心门未曾开放。上门说媒的人都快把家里的门槛给踩烂了,太五一句“徐徐更谓之”便谢绝了所有提议。

……

“阿五!你知道吗!你知道吗!”花孔雀从安湖的那头飞到了安湖亭。

太五不曾将半分目光施舍给县三,作为多日兄弟,他知道就算是街头两小孩打架有一个门牙磕掉了这芝麻大点的小事也会被他夸成西瓜那么大。

县三立于太五面前:“你知道吗!你两年前一见钟情的阿兰,刘兰芝,被休了!”

埋藏于心底的那一份年少的秘密就这样被人挖出来暴晒于阳光之下,太五堪堪稳住身形,蹙眉而视:“你说……什么?”

“我说,刘兰芝,被休了!”县三并没察觉到太五的异样,小嘴机关枪似的突突个不停,“还有还有,张三家的驴又被人牵走了,你说这驴被不认识的人牵走他也不叫唤,是不是傻……”

“她,还好吗。”“那驴能有啥事啊,都被偷了这么多回了,哪回不是自己又回来了。”

如果眼神能杀人,县三感觉自己已经被千刀万剐了。冷冽的杀气从太五眼中流泻出来,县三以自己多年的经验来看,他现在眼里三分杀意,两分凄凉,四分痛心,外加一分……窃喜?县三许久没感受过太五眼中的杀气了,为了保障自己的生命健康安全,县三收拢起自己散落满地的“孔雀毛”,一点,一点,往亭外蹭,欲逃之夭夭。

“阿兰被休了?”声音发颤,感觉身体里的血液急速地冷却了,冻结了,太五垂目,指甲深陷入掌心之中。

县三打了个冷战,“啊?啊,刘兰芝啊,前几日好像被她婆婆赶回家了。兄弟你没事吧,脸色怎么这么不好,受凉了吗。”

“县三,你今日帮我打听一下阿兰的情况,一有消息就告诉我,”太守顿了顿,“有上门向她提亲的,尽量阻止一下。”

县三有丝诧异:“你……哎,好吧,我去,我去。”说着便“飞”走了。

……

县三给我写了封信,删去了一些罗里吧嗦的部分:

「因授新妇长媒,闻我父去。误以我爱妇而不敢与人言,潜为吾来提亲。余闻之不敢求君。」

因为给阿兰挡了几个媒人,消息传到我那县令父亲耳朵里了,以为自家儿子喜欢上了刘兰芝又不敢跟别人说,于是就偷偷帮我去上门提亲,我知道这件事后都不敢见你

我说怎么这几日没见找到他。

「幸新妇拒却之。我真大悦也。防复有此。吾与吾翁述我与阿云恋爱史,与说予一生只会与阿云结发夫妇同。」

他在信里说阿兰拒绝了,县三说他很高兴,为了防止今后再有这种事情发生,我跟我爸讲述了我和阿云的恋爱史,跟他说我这一生只会和阿云成为结发夫妇

 

 要不我也……

……

她同意了。

婚礼定在三十日,今已二十七,要快点准备了。遗憾的是不能准备的那么完美了。

……

交语速装束,络绎如浮云。青雀白鹄舫,四角龙子幡。婀娜随风转。金车玉作轮。踯躅青骢马,流苏金镂鞍。赍钱三百万,皆用青丝穿。杂彩三百匹,交广市鲑珍。从人四五百,郁郁登郡门。

……

三十日

成婚之夜

……

十八岁,良辰日吾与心爱子女成婚者

 

紫陌风光好,绣阁绮罗香。相将人月圆夜,早庆贺新郎。先自少年心意,为惜殢人娇态,久俟愿成双。此夕于飞乐,共学燕归梁。索酒子,迎仙客,醉红妆。诉衷情处,些儿好语意难忘。但愿千秋岁里,结取万年欢会,恩爱应天长。行喜长春宅,兰玉满庭芳。

——《水调歌头 贺人新娶,集曲名。》

 

二十岁,妻为吾生下一对龙凤胎。一于逗人所爱双胞,愿令健康长。妻共游戏,景已重记。余已思之矣,谓之何。小男即名之曰萦秋,小女名为畔秋。

 

二十六岁,余素习小儿识字,念其书。近者有小儿暴皮,任妻者苦,观之者教之矣。

 

三十五岁,萦秋似有好士,问之而不言。

 

三十七岁,女婚矣,婚礼前问之,卿好之乎?子愣一,倏小面而赤。

 

三十八岁,子遂与我坦人,乃是王家女。女实好女,吾问汝至诚喜之耶,与吾言二人相悦,今即为我来引亲之云。王家许之。成婚之夜,吾与妻追思小儿之长,追忆吾之婚礼。

 

四十岁,子亦生男,余名之曰明兰。女今亦三岁矣。近者身愈不精。

 

五十二岁,卧不明,近如蒙白雾。人众如围。张不欲言,汝知之,则几死矣。死前刻,则妻子皆散,乃吾乡幻耳。

 

原来,自己在成婚之夜,就已经疯了啊……

已经把自己困在幻想里三十五年了,哪有什么妻子,哪有什么孩子,自己心爱的刘兰芝早在成婚之夜投湖自杀,和那个焦仲卿双双殉情。可是,可是自己想要的,只不过是……罢了,想要的,早已随那三十五年前的水花一同消散了……

区分梦境与现实的过程是痛苦的,但假的终究是假的。骗过的只有自己罢了……

 

先死一秒,倦甚,如闭目。

 

遂死乎,可以息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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